趙京洛把偷偷摸摸的買天天向上的現場觀眾票遞給溫言的時候，溫言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。

“阿洛，你可真是慫透了。”

趙京洛低下頭紅了臉，垂著眼一副害羞的樣子。

“我們偷偷去，他不知道。”趙京洛完全變成了高中早戀小姑娘一樣的狀態，害羞得讓溫言簡直想戳戳她的臉，看看會不會變得更紅。

戀愛會讓原本性格開朗瀟灑的趙京洛變成含羞草，會讓原本冷肅自持的郁燃變得窮追猛打起來，溫言忍不住覺得戀愛真是神奇，能讓人把藏在心底的另一個自己暴露在陽光之下。溫言也知道趙京洛長期以來一直是極度克制的性格，活得如履薄冰，她甚至能感覺到，即使趙京洛會和她打趣，會在一定程度內向她展露情緒，可是她身邊始終畫著一條線，讓人無法再進一步。

趙京洛把自己的心放進了圍城裏。她可能的確也很努力想走出來，正如溫言和其他人其實也很想走進去，可是他們都做不到。溫言不敢說王一博做到了，但至少趙京洛那一刻垂下眼的時候，溫言的直覺告訴她，趙京洛此時此刻的神色，沒有任何的收斂計較。

擠在人群裏走進拍攝場地的時候趙京洛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態，這簡直像是害怕班主任抓包自己偷著吃零食一樣，有那麽一點顫顫巍巍的害臊，又有一種刺激性的快樂，像是打開一瓶汽水直接灌下去，二氧化碳氣泡跳動在舌尖上的麻。

溫言似乎看出了她都不好意思，笑著睨了她一眼：“出息。”

趙京洛只能瞇著眼笑一笑了。

來這裏之前趙京洛是做過功課的，開場的方式應該是歌舞表演。她其實有偷偷看過他跳舞的視頻，但是現場看他跳舞還是第一次。趙京洛上學的時候其實是典型的書呆子，她並不是天賦型選手，成績優異完全是因為犧牲了發展其他愛好的時間。後來決定做緝毒警之後以及在警校訓練的時候為了強化身體素質，就更不可能有時間關註其他，拿得出手的只有在趙栩然的監督下她一直練習的毛筆字。

連學校文藝匯演都裝病回家刷題的趙京洛，其實也是第一次看這種性質的演出。

“阿洛，你會跳舞嗎？”看著臺上亮起的燈光，溫言側了側頭和趙京洛咬耳朵。

“我像樣的才藝啊，恐怕只剩毛筆字了。”

他跳舞的樣子確實很好看，趙京洛看不出什麽門道，但那一刻少年的神色，熠熠生輝，眼裏仿佛有星河萬裏。她好像理解了為什麽那麽多人都喜歡他，沒有任何一個人會不喜歡眼裏有光的人，那是一個人真實地熱愛著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最無法掩蓋的表現。

不過當臺另一側的程瀟和他有了親密接觸的舞蹈動作的時候，趙京洛的心情多少有些微妙。她自然知道這是工作，也知道這兩個人不會有什麽，更知道自己不應該因為這個生氣，可是心裏結出的疙疙瘩瘩存在感奇高，讓趙京洛有些煩躁。

舞臺上那個人真是該死的光芒四射，那一刻趙京洛忽然也想造一座金屋，把他藏起來。

可那也只是一瞬間，她迅速地克制了自己的醋意，正如多年以來，她堅決地克制了自己每一個不夠冷靜不夠理智的想法一樣。金屋藏嬌這種事不理智也太自私，因為這種事情吃醋同樣是離經叛道到透。

趙京洛並不知道這些情緒早晚有爆發的一天，而如果真的要等到那一刻，這些情緒會把她的心炸得支離破碎。

應該離開錄制現場的時候趙京洛的內心已經是完全平靜的。平靜的看著周藝軒和程瀟講著她從未了解過的他，平靜的發現，自己對於這個枕邊人而言，或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
不能嫉妒，不該嫉妒，那是不合時宜，不懂事，沒有道理的。她絕不能踏錯一步，絕不能。趙京洛的意志向來強大，這次也沒有例外。她能克制悲傷，克制恐懼，小小的嫉妒，當然也不可能攪亂她一池春水。

於是她揚起一個笑容，扯了扯溫言的袖子。

“言言姐，一起吃個飯嗎？”

溫言剛想應下，一個電話打到了溫言手機上。

“溫隊，有任務了，”對面的聲音有些焦急，“麻煩你去一下《天天向上》錄制現場。”

“我在觀眾席。”

趙京洛的心一下子提起來了。她和溫言急忙走向外面，電視臺的大樓上，暗紅色衣裝的中年婦女搖搖欲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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